第280章 等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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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徐若瑾去往“福雅苑”的路上,白芷正迎过来,特意的告诉她,夫人已经去了后罩房等大夫来。 ??“去请了吗?”徐若瑾今日的声音很哑,哑到声音好似针尖划破瓷,吓了白芷一大跳! ??“去了,应该正在来的路上,四奶奶,您的嗓子怎么这样了?奴婢去给您熬一杯梨汁润润喉?” ??“不用了,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 ??徐若瑾转过身,直接去后罩房。 ??春草连忙拉住她,“走错了,不是这边。” ??抬头一看,她才意识到自己混乱了方向,仔细辨认半天,才向正确的方向行去。 ??大夫还没有到,岑大夫便也没有率先到此等候。 ??小屋内,只有梁夫人、方妈妈和凝香,杨桃为夫人倒了茶,便主动的去了门外。 ??梁芳茹本来也想跟着,却被梁夫人呵斥几句,留在院子里读书写字,准备嫁衣的绣样子,不许她再掺和。 ??“之前把你送去伺候老四,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,分轻重的,却不料你才是最有主意的。” ??梁夫人语句缓慢,却让凝香大惊之色,“夫人,奴婢没有,奴婢只是怕,不是想故意瞒着的,奴婢……” ??“你怕?你怕什么?” ??梁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,“我只问你,服侍过四爷后,送去的药,你喝了没有?”那是避免有孕的药。 ??凝香僵成木头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梁夫人,哆嗦下嘴唇,才道:“奴婢没喝。” ??其实她喝了。 ??只是喝下几口便呕吐不止。 ??凝香承认自己有私心,若是告诉给夫人自己喝了药呕吐不止,夫人很可能不会要自己腹中之子,很可能让她堕掉! ??可她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,她想保住自己和四爷的孩子。 ??所以她说谎了,尽管她知道,夫人会大发雷霆,夫人会暴怒愤怒。 ??可她就想保住孩子,宁肯自己被斥骂、被殴打…… ??“你混账!” ??梁夫人尽管告诫自己要平和,却仍忍不住愤怒,猛拍桌案。 ??茶碗应声跳起歪倒,茶水顺着桌沿洒落,随后一滴一滴。 ??梁夫人顾不得衣襟被沾湿,颤抖着手指着凝香道: ??“混账,你就是个混账!府中的规矩你不是不懂,你为何要这么做?即便你没有喝,为何又不早早的告诉我你有了身孕,偏偏要被别人猜出来,偏要闹的府中不宁,你到底藏的什么祸心?!” ??“你是觉得,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,我便不会让你把腹中的孩子堕掉了,是么?” ??梁夫人这一句话,刺中了凝香的心底。 ??她不肯承认,疯狂摇头,“不,奴婢不是这么想的,奴婢起初真是不知道,而知道了,却又不知如何向四奶奶开口,夫人饶过奴婢吧,奴婢没有祸心,奴婢真的没有!” ??“你觉得,你的那点儿小伎俩瞒得了我?” ??梁夫人摆了摆手,不容她再说,“等大夫来吧,你的身子虚亏的厉害,若是能安稳诞子,我不会扼杀自己的孙辈,若是不能平安,那倒不如提早来个痛快。” ??凝香惊的哭着摇头,“夫人,我能行的,夫人求求您,我一定能为四爷把孩子安稳的生下来,我能行。” ??梁夫人不再说话,方妈妈递过去一个帕子,也不理睬。 ??徐若瑾其实已经到了门外,她没有进去,已经把梁夫人的话听了清清楚楚。 ??她没想到婆婆处事会这般坚决,更没想到,凝香是违了夫人的命,是故意隐瞒才…… ??可这件事又能怨怼谁? ??谁都怨不得,只能听天由命。 ??过小半晌,徐若瑾给杨桃使了眼色,杨桃便开口轻声请安,打开了房门。 ??梁夫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在门外听到,见她进来,只问道:“大夫还没有请来?” ??“应该马上到了,我已派人去请岑大夫了。” ??徐若瑾的哑声让梁夫人也一怔,叹了口气,“老四呢?还不见人影。” ??“昨晚没回,我也不知去了何处。” ??婆媳二人俱都无话,徐若瑾只觉得不自在,因她不想看到凝香貌似可怜的目光,“我先去迎一下,也去安顿下府里的事,今儿原本是要请工匠师傅修缮园子的,还有三姐姐的小院,要另起一座。” ??梁芳茹要嫁去王府,自当不会从梁夫人的厢房出嫁,要有规制。 ??梁夫人知道她是在躲,也无可奈何,“先去忙吧,这里有我。” ??徐若瑾应下后,便离开此地。 ??踏出这个屋门,她深吸了几口气。 ??天是湛蓝的,空气是清新的,花香青草是芬芳的,她的心却还这般憋闷? ??徐若瑾用力的伸了伸手臂,摇了摇头,她想挥散心中雾霾,却徒劳无力。 ??赶到园子中,工匠的管事已经等候在此。 ??徐若瑾看了设计的草样,又提出几点要求来,工匠们商议是否可行,随即更改预先的准备。 ??忙忙碌碌,一上午已经过去,没有人来打扰她。 ??徐若瑾没有再多问一句凝香诊脉的结果,因为她真的忘至脑后,连她自己都惊愕这是什么心态。 ??心大吗?不是,是故意的遗忘。 ??只是再怎么忘,总不能忘一辈子,终有拾起的一天。 ??心情舒缓了不少,因她不是死较真的人。 ??正琢磨是用过午饭之后再去见婆婆,还是现在就去? ??不远处一位老人正背着手缓缓走来,徐若瑾侧了侧头,才看到是忠叔。 ??“您怎么来了?”徐若瑾的目光移到他的手里。 ??忠叔拎了一个酒壶,喝上一口,还不忘啧啧嘴,甚有回味,“寻常就在院子里乱走,也是随意便走了这里来。” ??看看手中之物,忠叔嘿嘿一笑,“老奴原本也纳闷,现在才明白,是酒壶里的酒要没了,所以才遇着四奶奶您呢!” ??徐若瑾“扑哧”一乐,“稍后让顺哥儿去拿一瓮,可不是抠门不给,而是怕您一时忍不住喝多伤身,前些时日才送了一坛过去,如今就没了?让母亲知道我这般纵着您酗酒,定要骂死我的。” ??忠叔笑的意味深长,“老奴已是这把年岁,哪还会纵着自己呢?只是真不愿背这个黑锅,因那酒我根本没喝上几口,都是被人给抢了!” ??“抢了?”徐若瑾纳闷,“谁敢抢您的?” ??见忠叔不说话,她目光微瞠,声音压低,“四爷?” ??忠叔点了点头,“整整一坛,就这么糟蹋了,原本是应细细的品,而不是疯狂的灌,唉……睡了一晚的仓房,枕了一宿的木头,也不知还起得来起不来……” ??忠叔说着,便又拎着酒壶一步三摇的走向其他方向。 ??徐若瑾一声咒骂,“该死的!” ??“您去哪里?”春草见四奶奶骂上一句便要走,不由连忙追着。 ??徐若瑾脚步急促,话语甚狠,“我去看看活阎王是不是见了真阎王,咱们院子里可没备着白呢!” ??“备着白?” ??春草咬了舌头,却见四奶奶走的急匆匆,跟随其后,轻声嘀咕,“刀子嘴豆腐心,还不是心疼四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