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：无力辩解 魄冰之刑

林水寒想到这里，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凄凉的笑意，红长老走到了距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，眼睁睁的看着林水寒跪在地上嘴角还依旧带着笑意的样子，她不由得好奇，“林水寒，魄冰剑的力量，你不是没有感受过，难道，你不怕了吗？”
  “既然已经感受过了，那还有什么好怕的，死，也不过如此。”林水寒微微抬起了眼眸看着她道，可是白凝夕听了心中却更加难受，她本想上前跟林水寒说话，可是苏卿却伸手拦住了她，道：“姑娘，公子该说的话，昨天都跟你说完了，今天，就安安静静的道别吧。”
  白凝夕闻言微微一怔，“安安静静的……道别？”她顿时望向了林水寒，道别吗？不是说了，要证明给她看的吗？为何现在，要道别了呢？
  “姑娘心知肚明，不用阿苏多说了吧。”苏卿淡淡道，白凝夕却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，阿苏见势又道：“姑娘若不忍心，回头不看便是，公子，他也不会希望你看到这一幕的。”
  白凝夕傻傻的站在原地，虽然听见了阿苏的话，但是却未曾听进去，她呆呆的看着林水寒，想要把他此时此刻全部的一切都牢牢的记在心里，说不定，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了……眼泪再一次从脸颊悄然划过，白凝夕渐渐模糊的视线又被她抬手给抹的清晰……
  而此时南空浅匆匆的跑了出来，本来他已经有了主意，打算假装传爹的话，告诉大家那个控制林水寒夺取摄魂棒的人是那个魔圣尊者，可是他一出来，便看到了林水寒已经跪在了广场中间，他脚步不由得一顿，眼神错愕的跑到了白凝夕和苏卿的身边，“为什么会这样？不是说了要找出那个控制林水寒的真凶吗？为什么还是要他死？为什么？”
  白凝夕没有回答，苏卿淡淡的看着他，说：“找到了又如何，杀人的毕竟是公子，麒麟门死了十八个弟子，你以为，找到了那个真凶，公子就可以活下来了吗？”
  说罢，南空浅便呆呆的愣在了原地，苏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一般瞬间将他浇醒，对啊！他怎么忘了呢！杀人的是林水寒啊，就算他被控制了，那杀了人的，也还是他啊！南空浅这时才恍然大悟，自己怎么忘了呢！怎么能忘了呢！林水寒杀了十八个麒麟门弟子，掌门和长老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！
  “可是，他又不是故意杀人的，他是被控制的啊……”南空浅还想为林水寒辩解，而苏卿又道：“但又没人能操控公子去杀人，控制摄魂棒，乃是他一人所为。”
  “这不公平，不公平……”南空浅失神的摇头，怎么能这样，怎么能这样！他开始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，原来，这一切早就注定了！
  难怪……难怪爹不会出来为林水寒作证，原来他早就知道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，就算当众揪出了那个控制林水寒的真凶，那林水寒也还是免不了一死，是自己太天真了，以为有渡笙镜找到了那个幕后真凶，就可以让林水寒免遭死刑……
  呵！南空浅沉重的垂下了眼眸，一种悲愤和哀鸣顿时涌上了心头，为什么！为什么每当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，却总是这么的无能为力？为什么？为什么每一次他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？为什么他总是在林水寒需要帮忙的时候却什么忙都帮不上？
  为什么？为什么？
  他不由得痛苦的垂下了眼眸，对于林水寒，他心里还是感到万分愧疚，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难过。
  “你呢？就这么任由林水寒去死什么都不做吗？”他缓缓的抬起了头，脆弱的目光停留在白凝夕的身上，“难道我们，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，受刑吗？”
  而白凝夕未曾多言，苏卿又道：“这是公子的决定，以命抵命，是最好的方式。”
  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？”
  “嗯，这是公子的决定，我希望你能尊重公子的决定。”苏卿平静的说，主要是他不想让南空浅再插手，扰乱公子的计划，南空浅一心想要救公子的命，若不动之以情，怕是他会再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来，扰乱大局。
  而南空浅也知道苏卿话里的意思，这是林水寒的决定，也是他最后一个决定了，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，那自己再多做什么，也无意义，于是他也忽然之间安静了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，跟白凝夕一样，静静的看着林水寒，想把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牢牢的记在心里。
  ——
  “既然你能这么想，那自然是最好，做错了事情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，你杀了这么多同门师兄，现在，该是你偿命的时候了！”红长老听了林水寒说的话，眸光一变，立刻便伸出手来施法幻出了魄冰剑！
  剑身一转，一股熟悉的冰凉再次拂过林水寒的脸颊，他微微抬眸，看了看红长老手中的那把魄冰剑，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无比宁静，原来受过一次魄冰之刑，再来一次，真的就没什么可怕的感觉了啊……
  红长老将魄冰将施法悬浮在半空，不过两手一张，便幻出了九九八十一根魄冰剑！她冷冷的说：“与其一剑一剑来，倒不如一次性来的痛快些，你觉得呢，林水寒？”
  林水寒看着眼前如同万千冰锥同时面向自己的魄冰剑，那种寒气直直扑面而来，比上一次的七七四十九剑，还要瘆人，还要更让他感到无比冰凉，冷漠，麒麟门于他而言，怕也是这样一种感觉了吧！于是他微微一笑，道：“长老说的没错，弟子，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  “好！”红长老用力的点了点头，话音未落，便施法用力的将所有的魄冰剑集为一剑用力的朝林水寒刺去！刹那之间！所有人都不由得转过了头，只有流夜掌门、苏辞、苏卿和乔木四个人，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林水寒的身上。
  林水寒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冷之气入体，在体内瞬间爆裂开来，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，好像体内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尽数喷薄而出，林水寒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，双眸便缓缓的黯淡了下去，临死前的最后一刻，他清晰的看见，不远处渐渐模糊的红色……
  终于，死了啊……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眸，脑袋一点一滴的沉了下去，然后猛然一顿，整个人都安静了，如同被禁锢在那里一般，一动不动……
  魄冰剑穿体的那一刻，便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消失，众人只听见光芒闪过消失的声音，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，林水寒依旧跪在那里，只是他低下了头，身上无数个小小的血窟窿在流淌着鲜血，一点一滴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，而他，安安静静的跪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低着的头，垂落的发丝，静静的在风中微微飘扬。
  也不过如此嘛！苏辞看着林水寒的样子心里暗暗的想道。
  红长老收回了法力灵光，转身往回走，苏卿缓缓的闭上了双眸，不愿去看公子此时的情况，而白凝夕和南空浅缓缓的睁开双眸，看见林水寒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画面，眼眶不由得再次湿润，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从脸颊滑落。
  “林水寒……林水寒……”南空浅颤巍巍的看着那道身影，只觉得心里狠狠的在颤抖，林水寒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画面，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，就好像一把匕首一样，插进去，就拔不出来了，任凭心里在流血，他也无能为力……
  他开始掩面哭泣，泣不成声，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滑落流淌，对不起，林水寒，对不起，是我无能，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，只能任由你受罚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  南空浅心里越想越难受，他渐渐的转过了身子，不去看这一切，缓缓的朝菁华殿侧走去，脚步踉跄，一个不注意便狠狠摔倒在地。
  而白凝夕，缓缓的走向了林水寒，就在她迈开步伐的一瞬间，天空忽然便飘起了毛毛细雨，如针似的的细雨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，苏卿愣愣的抬起了头，望着天空，心里不由得在想：老天爷，难道你也在为公子心疼吗？魄冰剑入体，很疼吧！
  而流夜眼见着天空下起了小雨，心里顿时汗毛竖起，又是这样？！又是下雨！看来他之前的揣测果然没错，林水寒跟天羽凤凰之间一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，当初天羽凤凰存在的时候就是源源不断的下雨，落九轩临死的时候也是下雨！而林水寒——
  之前林水寒为罗沐漓受罚的时候，就是下雨，现在呢！他又一次承受魄冰之刑！结果又下雨！流夜掌门渐渐眯起了双眸，目光紧紧的盯着林水寒，上一次下雨，结果小白救了他，这一次，他倒是要看看林水寒究竟能不能死得彻底！